第203章 又跪了一个
吃完午饭,陈阳坐在桌子前默默看经文。 “咚咚咚。” 陈阳合上经书,抻了抻身子,过去开门。 法初站在门外,稽首客气道:“玄阳住持。” 陈阳略显意外,问道:“道友何事上山?” “住持,我可以进去吗?” “当然。” 陈阳敞开大门,正要领着他进去时,看见有一对中年夫妇,从上山口走来。 “你先去后院坐一会,贫道接待一下。” “好的。” 法初道:“我进去上炷香。” 法初一人过去,陈阳站在门口等候。 中年夫妇走过来,询问道:“请问这里是陵山道观吗?” 陈阳指了指头上的牌匾,问道:“二位是来上香?” “嗯,我们来上香。” “里面请。” 走进大殿时,法初已经上完香,正站在大殿外。 他没有直接去后院,觉得没有陈阳的带领,不太好。 “两百块?”中年人道:“小道士,香火能便宜点吗?” 陈阳摇头:“不能。” “那可以只买一炷吗?” 陈阳道:“可以。” “我来上吧,你去找小道士说说话。”中年人塞了两百块钱,接过线香开始拜。 妇女走过来,道:“小道士,我心里有苦啊。” 陈阳:“???” 妇女两句话没说,就开始抹眼泪。 她听说陵山道观很灵,特地跟自家男人过来烧炷香,顺便看看这里的道长能不能解决。 谁料道士居然这么年轻,心里都不报什么希望了,但来都来了,还是说说吧。 妇女叫杨翠翠,男人叫唐代华。 “我男人他弟弟和弟妹,十几年前就车祸去世,留下一个孩子,那孩子现在也长大成人了,要结婚了,要说这孩子也争气,娶了个有钱人家的姑娘。” 陈阳道:“这是好事。” 杨翠翠唉了一声:“是好事啊,我们也替他开心,可是这孩子出头就忘本,根本不认我们这些穷亲戚。我们也不是说要他钱什么的,就是想找他借点钱,给我儿子娶个媳妇。” 这时,唐代华走了下来,问道:“小道士,我烧香有用吗?” “不知道。” “咋不知道呢?”唐代华有点急:“两百块一炷香,不便宜啊。” 而后问妇女:“跟他说了吗?” “说了。” “小道士,这事情要怎么解决啊?” 陈阳:“……” 你问我,我问谁? 他摇头道:“这是施主自家事。” 唐代华道:“也对,自家事,别人怎么能解决。但小道士你评评理,这个事情,我这侄子是不是做的不厚道?” “他爸是我亲弟弟,他也算我半个儿子,他现在发达了,我就找他借点钱,凭什么就不给我?” “虽然我没养过他,但我是他大伯啊!” 唐代华很气愤。 陈阳脸色古怪:“没养过?” “咳咳。”唐代华咳嗽一声:“他三岁的时候,我弟弟弟妹去世了,那时候我家也穷,养不起,就送去孤儿院。但那是全市最好的孤儿院,我也是花了关系才把他送进去的。” “而且后来他也被领养了,去做了道士,过的比我们好多了。” “他在孤儿院,我们也经常去看他,本来就是亲戚,我能做到这一步,也是仁至义尽了,小道士你说是不是?” “你看他现在娶了个有钱老婆,就不管他大伯死活了啊?我儿子结婚也要钱啊,就找他借点钱,怎么了?很过分吗?” 陈阳点头:“过分。” 夫妇俩一怔,看着他:“你说什么?” “贫道说,你们做的的确很过分。” “哎你这小道士会不会说话?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?” 陈阳懒得和他们吵,说道:“贫道要念经了,二位还要上香的话,两百一炷,看相一千一次。” “上什么上,想钱想疯了吧你!” “什么湖神道观,骗钱的。” 夫妇俩生气的哼一声,直接走了。 陈阳看着他们离去,撇撇嘴,林子大了什么奇葩鸟都有。 “我们去后院吧。”陈阳对法初说道。 法初道:“住持,你刚刚那么说话,会不会不太好?” “哪里不好?” 法初挠挠头,道:“会不会太直接了?” “直接点不好吗?难道要我藏着掖着,还是迎合他们?” 法初道:“他们看上去也不容易。” 陈阳道:“天底下比他们不容易的人还有很多,被他们送去孤儿院的孩子也不容易。他们的做法没错,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,但当年既然决定切割亲情,现在人家发达了,又打着亲情的名义去要钱,这么做就应该吗?” “稍等,我接个电话。” 陈阳拿出手机走到一旁。 陌生号码。 电话接通,对面的声音让陈阳有些惊讶。 “是我,宋学明。” “有事吗?” “我还俗了。” “听说了。” “我要结婚了。” “恭喜。” “五月一号,陵山大饭店,有时间吗?” “有时间我过去。” “好,挂了。” 挂断电话,陈阳忽然笑了。 结婚,请自己过去? 这是什么意思? 要份子钱吗? “咦~” 陈阳好像想到了什么,不禁回头看向门外。 刚刚那对中年夫妇,他们说的那个孩子,该不会是法明吧? 三岁父母身亡,七岁从孤儿院被人接走,做了道士,如今还俗,又结婚…… 好像,都对的上啊。 法明的名字,是宋静微后来改的,从他的姓就看得出来。 “不会真是他吧?” 陈阳不禁有些愕然,却也没有多想。 带着法初来到后院,陈阳问:“道友找我何事?” 法初道:“住持,我想请您下山,去一趟紫金山道观。” “尊师请我过去吗?” 法初摇头:“是我请住持过去,师傅遇见了一些麻烦,我去过许多道观,但是没人愿意下山。” 陈阳刚要说话,法初忽然站起来。 陈阳顿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。 “扑通!” 法初屈膝一跪,陈阳正要破口大骂,法初抬头,一张脸已经泪流满面。 他不禁愣住。 “住持,求求你,救我师傅。” “砰砰砰!” 他用脑袋,用力磕着地砖,声声作响,额头很快就红了一片。 “住持,求你,只要能救师傅,我愿意为住持做任何事情。” 陈阳此刻很尴尬,从动作到心里,都很尴尬。 他察觉到不对时,就想躲开,奈何法初一气呵成,动作太快。 他半个身子站起来,呈马步状,屁股向右撅起,就保持着尴尬的姿势。 他觉得自己应该生气,但是却生气不起来。 “先起来。”